第62章 反向帶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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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2章 反向帶飛
頃刻間雞飛狗跳，連帶整個空間都地動山搖。
秦彬環抱著秦思思，輕聲安撫不怕後，豈料就撞見自家外甥女雙眸亮晶晶的，就差拍手叫好了。見狀，他趕緊道：“先說正經事，末日喪屍到底怎麽回事？”
正掙紮的敖長生聞言恨不得拉著兩人給自己評理：“五年前發生意外後，我費勁千辛萬苦回到飛船，坐著時光穿梭機去救那個誰。”
敖·那個誰·鑌沈默。
敖長生看著敖鑌難得黯然的神色，卻是愈發趾高氣揚狀，豎著手指頭對準秦思思：“第一次，我搶回敖鑌了。但是實驗室調查，他被關在我找不到的地方了。”
“第二次，我學聰明了，等著爆炸那一瞬間搶回敖鑌的身體了，讓他假死。但問題又來了，敖鑌是個大聖母，想要提前改變意外。”
“第三次，時光穿梭機壞了，我晚了一步。本來我還很理智的！”敖長生強調著，邊看向秦思思，“按著哥哥說的，也要保護嫂子。可我又晚了一步。這晚了也就算了，結果太慘了，我不會修時光機。所以我就想著找秦彬。”
秦彬一怔，問的小心翼翼：“然後呢？”
秦思思迫不及待開口：“我終於聽懂了，我舅舅可厲害了！”
“然後我還沒找到你們住哪裏，就有消息傳過來，秦思思被綁架了。”敖長生回想著自己的經歷，雙眸都溢出血水來：“那些貪婪的人類覬覦科研成果，拿思思當人質威脅你們。而你們這些人類，所謂的親友，一個個顧全大局，一個個腦子想法那麽多，想著顧全大局！錯過了最佳救助時期。”
音調帶著些尖銳，敖長生憤恨的瞪著秦彬：“那個時候秦思思才三歲，她瘋了。”
猝不及防被兩次點名道姓的秦思思看著雙眸猩紅的敖長生，忽然間覺得自己胸腔悶悶的，愈發難受，就好像要做一百道數學題那樣的難受。
同樣是三歲崽崽呀，怎麽會做那麽難的題呢！
“小叔叔，你那個時候應該比我還害怕吧？”秦思思定定的看著跟他一樣，愛舉著手指頭算術的敖長生，跟她一樣好像寶寶，稀裏糊塗不會算數的小叔叔，不自禁跟著舉著手指頭。
“1、2、3！”
鄭重的一個數一個數數著，秦思思擡眸與敖長生四目相對，道：“小叔叔，沒有哥哥，沒有熟悉的人，連文化信仰，比如媽祖娘娘玉帝爺爺都沒有。”
“光想想，就好慘。”
“難怪你那麽喜歡嚇唬人。”
萬萬沒想到從秦思思嘴裏聽到這一聲擔憂，敖長生剎那間覺得自己所有的委屈都好像一瞬間有了宣洩口，“我……我才不害怕，我可是龍，你們人類還是很敬畏龍的！”
秦彬被因敖長生的話語心驚膽顫時，聽得秦思思這番訴說，再看看梗著脖頸，卻明顯強撐著的敖長生，不由得表情變了又變。
有那麽一瞬間，他甚至不敢擡眸去看敖鑌一眼。
敖長生這個弟弟是慘，但敖鑌這個哥哥，落難的大王子恐怕這些年，日子也不好過。
敖鑌眼眸閃了閃。
看著敖長生傲嬌嘴硬，但眼淚卻是嘀嗒嘀嗒流，即便是虛體，但淚水卻是真真實實的，便覺得這一幕帶來精神的疼痛，比起自己剔除龍骨拔掉龍鱗，還疼。
刻入基因裏的疼痛。
後悔自己先前言語太過苛責，後悔自己從未履行哥哥的責任，想過好好教導弟弟，後悔自己顧慮太多……
“是我這個當哥哥的不稱職，沒有好好教你。”敖鑌愧疚著看著自己的弟弟，聲音也帶著些哽咽，“沒有保護好你。”
梗著脖子說自己厲害的敖長生聽得上空傳來的話語，驚駭得瞪圓了眼睛，看向敖鑌：“你竟然跟我道歉，你不嘰嘰歪歪大道理一連串的？那就帶著我們走，回飛船開開心心，反正飛船那麽大！”
說到最後，敖長生尾巴都翹起來，搖擺著。
看著瞬間眸光帶著希冀的弟弟，敖鑌彎腰摸了摸人腦袋上突起的犄角，又緩緩看向秦思思，喑啞著聲開口：“對不起。”
“作為爸爸作為哥哥，我更要保證你們好好的！”
簡簡單單的一句話，帶著成年人都聽得出來的決然，那種視死如歸的決然。秦彬聽在耳裏，再看看縈繞著的白光，在華夏文明中代表著死亡的白光，就覺得自己眼皮忍不住的跳起來。
哪怕現如今沒有實體，可他內心的焦灼，那種克制不住的生理反應，真真實實的，似乎從骨子裏溢出來一般，讓他整個人都害怕起來。
來回深呼吸一口氣，秦彬率先擡手去拉敖長生的手，不容置喙著：“你跟思思手牽手，排排坐。”
“思思先履行繼承人的責任，帶好小叔叔，咱們先聽你爸爸把話說完。”
“敖鑌，你給我說清楚。”
“思思都知道一個好漢三個幫，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的道理！”
傷心的秦思思聞言立馬去拉敖長生的手，帶著信任道：“小叔叔，你靜靜的不說話。我舅舅可厲害了，是董事長，可會處理事情了。”
敖長生看著湊向自己的外甥女，又看了眼敖鑌，扁扁嘴：“那……那我先聽一聽。”
“嗯。”
看著秦思思點頭若小雞啄米，敖長生有樣學樣的點點頭。
於是下一秒，就出現了一模一樣的點頭畫面。兩個粉妝玉琢的小朋友端坐著，表情真摯又覆雜，帶著緊張與希冀，帶著天真與傲然。若是傳到視頻網站，沒忍住能夠風靡全網，引發所有人哇哇叫著真可愛。
讓人看著就忍不住會心一笑，好像所有的煩惱與憂愁一掃而空，渾身上下能夠燃燒著熊熊鬥志。
敖鑌看著，眼裏帶著不舍，但有些事情他此時此刻也不得不說出口，訴說著由於他教育不善引發的危機：“第三次，長生跟這回一樣，報覆他眼裏的壞人，設置了病毒。”
這一聲，像極了傳說中的破舊老水車，像極了喉嚨被火灼燒而後撕裂一樣，像極……總而言之，“難聽”的要命。秦彬唯恐兄弟倆又勾起什麽過往的情緒，竭力笑了笑，緩解緩解眼下無聲的哀慟。
“其實我自始至終好奇一件事，以長生馬戲團的學歷，他是怎麽研究出喪屍病毒的？”
“你們人類在野生動物上安裝GPS芯片忘記了？”敖長生一聽這質疑，瞬間顧不得傷心了，傲然道：“我哥給我安裝過智能芯片啊。奧斯帝國所有文化以及你們人類國家圖書館的知識，我哪裏不會點哪裏。”
“喪屍病毒而已，我潛心研究了兩年，就操作出來了！”敖長生連筆帶劃：“本來一開始我想報覆壞蛋的，但是你們人類真的腦袋奇奇怪怪的，想法很多。所以就擴散開來了，且我超級厲害的，這個病毒還會自己突變！”
秦彬聽到這個真相，恍恍惚惚紅紅火火：“智能芯片？”
頓了頓，他忍不住問：“有智能芯片，這打架還打不過？”
“理論和實踐還是有區別的。”敖鑌垂首，聲音都弱了些：“像我，一開始打架不也打不過你。”
“當然也是因此，我才認識到學習的重要。知識需要自己學習理解才能更好的應用。”敖鑌愧疚著：“長生其實挺善良的，恩怨分明，就是我……就是我沒引導他正確的適應社會，以致於他闖下彌天大禍，毀了整個太陽系。”
秦思思托腮，驚訝的看著敖長生，低聲：“小叔叔，太陽系啊，我去天文看過的，好大啊。”
“一般啦！”敖長生拍拍秦思思的肩膀，一臉淡然：“據說我成年後，一爪能夠毀滅一個小行星呢！”
秦彬聽得身旁這番對話，下意識的渾身一僵：“敖鑌你……你……你別誇大其詞啊，好好的喪屍病毒而已，怎麽還會毀太陽系？”
到最後他甚至都覺得自己三觀被重塑了一遍，覺得喪屍病毒沒什麽要緊的。
“喪屍發生後，人類秩序亂了一陣子。”敖鑌瞧著神色驟變的人類好友，再一次覆雜的嘆口氣，訴說自己知道的事情：“但很快在國家的強制之下，還是找到了新的秩序。沒被感染的人類建設了安全基地。本來一切算往好的方向發展，但是……但是……”
瞧著結結巴巴好像羞於提及的哥哥，敖長生不虞：“本來就是敵對關系，為什麽不能說？本座帶著喪屍大軍一次次的進攻安全基地。這些人類就又開始分崩離析，打算帶著精英跑向宇宙！”
“這對我來說十分方便了，”敖長生說著還忍不住插個腰：“我就把那些精英抓過來給我修時光機！”
帶著驕傲口吻的話語像是電鉆一樣，能夠鉆進人的腦海裏，刺激著整個人都徹徹底底因疼痛而傻眼了，而氣憤到無話可說。
秦彬來回反覆調整自己的呼吸，彎腰與敖長生四目相對，問的小心翼翼：“長生啊，你為什麽不自己修時光機呢？不是腦子裏有芯片嗎？”
“雖然有芯片，但是奧斯文，我不認字啊！”敖長生理直氣壯：“我得從新開始學，那得等個十年的，且還沒有設備，多麻煩。找人類來修簡單，反正這個時光機也不難，那個龍宮飛船改造一下就行。”
“……懂了。”秦彬回應著，邊看了眼秦思思。
秦思思跟著點點頭：“我也懂一點點了。小叔叔我跟你好像啊，系統叔叔給我展示那麽多字，我都不認字！”
“是你跟我好像，懂嗎？”敖長生嘚瑟的眉頭一挑。
敖鑌瞧著叔侄兩倒是其樂融融的一幕，笑了笑：“時光機修覆後，長生就進行了第四次穿梭。這一回，他依舊慢了一步，沒有阻止實驗室意外發生，但搶走我的遺體，灌了基因液。”
“本來也算成功完成他的目的了，可惜……”
深深嘆口氣，敖鑌嗤笑著：“時光機攜帶了喪屍病毒，且還是變異版本的。”
秦彬倒抽一口氣：“現在是你們兄弟兩第四次穿梭？”
讀書的重要性可體現出來了，否則重刷四次，這馬戲團文憑還是無法順利“通關”。
“不是。”敖鑌言簡意賅解釋：“第四次，就是徹底地球毀滅，太陽系毀滅。因為一來穿梭次數太多，又時光機修覆時有問題，原本秩序井然的平行世界交織在一起，能量紊亂了。”
“二來，地球本就自然資源，比如風能水能因汙染逐漸不純，禁不住長生無意識的吸收。”
“三來，變異的病毒自然進化和選擇了。人類能共患難不能共富貴就罷了，還有幾個不要命的瘋子。”
“這些變量超出了地球自然的承載能力，地球毀了。乘坐飛船離開的人類，被人類報覆了，飛船炸了。”
這一二三四羅列的清清楚楚，條理分明的。秦彬剎那間覺得自己心跳都噗通噗通加快跳動起來，“那現在……”
“我帶著飛船接了幸存者。如法炮制，把幸存者的意識保留下來，投射到系統空間。”敖鑌喑啞著訴說自己曾經的補救計劃：“本來這番操作後，我想要進行第五次時光機的。但我跟長生發生了矛盾，飛船內的實驗室出了故障。”
“幸存者的意識，竟然……竟然……”
敖鑌看向秦思思，又看看秦彬，垂首，帶著愧疚：“跟我原本的系統小說結合在一起了。我……我當初選擇了不少養崽文。”
“這還不是最糟糕的，糟糕的是，幸存者中李悅悅的腦電波更強一些，其他的人類幸存者順著血緣的親近，也都擠進了同一小說空間。”
“所以——”
克制不住的拉長了音調，秦彬想要趁著這段時間好好的想想，但腦子裏的千言萬語還是抵不住自己這一刻陡然得知真相的驚駭：“我們覺得小說邏輯有問題，只是因為我們活在李悅悅的腦洞裏？”
“可以這麽說。”敖鑌聞言，點點頭。
“那思思的系統？”
“本來是你的系統。”敖鑌看著秦彬，聲音都輕了些：“發現實驗室故障後，我本想用反派系統試探試探你，畢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。但……”
不自禁轉眸看向秦思思，敖鑌道：“或許是血緣關系，系統更親近思思，所以綁定了思思當宿主。”
秦思思眸光一亮，驕傲的挺胸膛：“這話我聽懂了！”
“因為你是我爸爸，你是系統的大boss，所以系統這個小弟就更加喜歡我！要給我當金手指！”
帶著些急促又驕傲的話音傳入在場兩個成年人耳裏，讓兩人面面相覷。
秦彬笑著讚譽秦思思理解力棒棒後，張口無聲問：“秦楓重生呢？”
敖鑌同樣無聲的回答：“你的意志力堅定，不趁著你疲憊很難讓系統綁定。我在發現系統綁定思思後，就刺激秦楓重生外加覺醒。”
“重生的劇情有小說畫面，但更多的也是秦楓切切實實發生過的事情，他逃避當影帝是真的。”
末了，敖鑌帶著些後悔：“我……我也是先入為主了，以為秦楓知道劇情。這好歹是個天才，有力挽狂瀾的能力。沒想到跟思思關系近的是秦恒。”
“真沒想到秦恒……秦恒好像一夜之間就長大了，靠譜了。”
感慨著，敖鑌腦海似乎浮現出咬牙切齒桀驁不遜的秦家三少，那曾經標志的一頭雞冠頭，都像是在訴說人的聰慧。
“有句話叫養兒方知父母恩。”秦彬聞言笑意加深了幾分，帶著與有榮焉的傲然，訴說著些家庭溫情：“大家互相理解。一開始我也訝然，但沒辦法我得處理秦家商務，思思打小就是我爸和秦恒帶大的。”
“他們父子倆一起研究科學育兒，研究奶粉怎麽泡，做成分黨，分析奶粉果脯……一樁樁一件件的，有矛盾但也互相理解了。”
“人類養孩子真覆雜，也真幸福。”敖鑌眼裏溢出濃濃的不舍看向秦思思：“我……我們都是放在培養皿裏，會有育兒機器人批量餵養營養劑。我的父皇母後算疼我的，會給我打造宮殿，會順著我。”
“我也想順著長生，但……”
敖鑌摸了摸敖長生的腦袋。
原本聽著一聲但，敖長生下意識想回懟幾句聖母的，可迎著敖鑌望過來的愧疚眼神，他還是訕訕止住了自己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，“你……你不是順著我嗎？”
“但順過頭了，沒有教好你。”敖鑌昂頭看向自己搭建的星空：“真對不起，哥哥第一次做哥哥。”
“你一個未成年犯錯，按著人類規矩，需要我這個監護人負責。”
“我……”
敖鑌慢慢收回自己的視線，看向秦思思，覺得自己接下來的話語殘酷至極：“爸爸對不起你。”
“你們這個世界縱然現如今規章制度漸漸齊全發展不錯，但因為地球都被毀了，因此這個世界撐不了多久。”
“爸爸需要去研究如何修覆地球，才能保證思思有幸福快樂的生活空間。”
秦思思一個字一個字的在心裏默念了一遍，而後搖搖頭：“我聽不懂，但又隱隱約約的覺得自己好像懂一點點。”
擡手指比劃著，秦思思定定的看著眼前與自己視線持平的敖鑌，“好像……好像那個什麽來著，小舅舅！”
秦彬聽得這聲呼喚，強打著精神，笑著舉例說明：“就好像黑小虎。你小叔叔就像黑小虎，為了獲得麒麟血救黑心虎，所以追殺麒麟追殺七劍。可是人類世界沒有七劍，所以森林就被毀了。所有……所有的動物都沒有了家園。”
這耳熟能詳的例子一入耳，秦思思雙眸溢出了眼淚，“難怪我剛才就覺得心裏悶悶的，覺得小叔叔好可憐。原來我跟小叔叔一樣啊，都想著要救家人。”
帶著哭腔的話語一出，敖鑌擡手遮掩住自己眼裏的愧疚淚水。
“但是……但是……”秦思思看著身形似乎都帶著些戰栗的敖鑌，眼眸閃了閃，第一次開了口，稱道：“爸……”
相比跟著小舅舅嫻熟的開口喊爸爸，這一回，秦思思看著自己做夢夢到過的爸爸，咬著牙垂首。
默默在心裏念了好幾遍後，她才再一次看向敖鑌，道：“爸爸是不是不像舅舅那麽厲害，商業科研精通？爸爸就像小舅舅說的是科學家，只會埋頭研究？所以爸爸不知道怎麽勸小叔叔？”
這聲聲的困惑來襲，秦彬笑著輕輕拍撫秦思思後背，邊擡腳輕輕踹一下敖鑌，示意人精神一點。
秦思思其他不說，大局觀還是杠杠的！
“對，你爸爸啊還偏科，只顧著科研，不懂人文社科，不懂社會學，不懂律法。”秦彬沈聲道：“但是你爸爸還是很厲害的英雄。現在他需要去幹一件很偉大的研究，要隱姓埋名好多年。”
“那爸爸你去完成研究啊。”秦思思聞言毫不猶豫說完，迎著對方駭然擡眸的眼神，又覺得自己胸膛悶悶的。
於是她擡手捂著自己的心，即便聽不到砰砰的心跳聲，但她還是想要把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，免得因語言帶來誤會：“雖然……雖然我在開學的時候，在父親節母親節都很羨慕其他小朋友，我還催促舅舅們結婚給我找一個舅媽，因為這樣我也算四舍五入有個媽媽了。但是……但是我還是想要自己的爸爸媽媽的。”
這聲帶著急促的解釋讓敖鑌愈發心痛如絞，他咬了咬唇畔，鄭重承諾著：“爸爸一定會很努力，很努力的修好飛船，很努力的帶著媽媽來見你好不好？”
秦思思搖搖頭：“還是不要了。”
“我聽不懂具體的，但是你們……”
邊說秦思思豎著手指頭：“我數著呢！”
“你們當董事長太弱了，單打獨鬥的，還沒有諸葛亮輔導，沒有職業經理人，所以還是我帶你們飛吧！”
萬萬沒想到從秦思思嘴裏聽到這話，所有人都震驚了。
“你們就相當於去雷峰塔修煉十八年，對不對？”秦思思傲然開口：“我就相當於白素貞的崽崽，是狀元郎！”
“等我考上狀元了，我就可以求佛祖開恩，求觀音菩薩開恩，把你們放出塔！”
“你們不要覺得我聽不懂，我可厲害了，跟著外公和小舅舅看了好多動畫片還有經典名著！”
“閱讀量很厲害的！”
邊說，秦思思擡手比劃一個勝利的姿勢：“所以爸爸你也開心一點嘛，你也別壓力那麽大，白得一狀元郎崽崽呢！”
“最重要的是，我記得外公說過的，做錯事要懲罰的。白素貞為了愛情水漫金山寺，傷害了很多無辜的百姓。這樣非常不好的。現在神仙劇思思也不能看，因為動不動要三界為了愛情陪葬！”
敖鑌楞楞的看著渾身上下帶著自信的秦思思。
就見人唇畔一張，話語篤定決然：“作為一個繼承人，不管是愛情還是親情還是什麽兄弟情，都是要理智的，即便要犧牲，也只能犧牲自己的利益。”
秦思思迎著敖鑌呆楞的眼神，嘴角一彎。
摸了摸自己的腦袋，她絞盡腦汁回憶著自家外公說過的話，還佝僂著身，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須，模仿起來：“不能濫用權力去損害普通人的利益。這樣不是一個合格的繼承人！”
“思思以後是家主，更要三思後行。”
敖鑌目瞪口呆，望著說得在情在理，望著說得字正腔圓，望著似乎自己思考後說出口的秦思思，望著眉眼間帶著些英勇銳利，真有傳說中王者之風的秦思思，不由得扭頭看向秦彬：“你……你……我岳父好厲害啊！思思……思思這麽遠見卓識的，這……這你們確定是我的孩子嗎？”
“不可思議！”
秦彬眼角餘光瞄了眼同樣傻眼的敖長生，再瞥了眼驚駭到結結巴巴的敖鑌，翻了個白眼：“什麽叫耳濡目染，知道了吧？”
“九年義務教育書都教你了，以史為鑒，可以知興替！”
秦思思傲然：“所以爸爸你放心離開我吧！”
“我在舅舅身邊會很快樂長大的。”
“還有小叔叔，你可以多看看動畫片，多玩玩游戲的。我舅舅說的好有道理的，我們有嘴巴可以跟麒麟溝通的。”秦思思看向敖長生，有樣學樣的，“我聽不懂你到底闖什麽大禍。”
“我沒有闖禍！”敖長生委屈：“是人類自己最後內、鬥，不管我的事情。”
“好，不關你的事情。”秦思思哄著：“我之前跟你一樣，好喜歡打架當百獸之王，還喜歡建房子，我要建很酷的城堡。可在玩沈浸式游戲的時候，因為建城堡植被被沖刷，泥土流失了，環境汙染了。因為打架，因為讓所有小動物們當苦力，等發生災難的時候小動物們不是跑了就是死了，損失慘重……”
訴說著自己先前玩過的，記憶猶新，痛徹心扉的游戲，秦思思眼含淚珠，聲聲鄭重：“所以我懂舅舅說的話了。要是人人像我一樣想，殺來殺去的，不停止。那這個世界就沒有人了。這樣非常不好的。”
“我喜歡熱鬧，喜歡這個世界那怎麽說來著？”
“小……”
秦思思話鋒一轉，不容置喙吩咐道，“舅舅，你展開詳細說說！”
被命令的秦彬正帶著與有榮焉的驕傲，打算詳細展開說說，就聽得一連串叮鈴咣當的聲音來襲：“去拜什麽寺啊？瘋狂星期四啊，一星期攢下來的小金幣，可以買熱辣香的雞翅哦。”
“咬一口，小舌頭那個辣爽辣爽喲！”
“時間不等人喲，錯過了今晚就又要等一個星期了！”
秦彬一怔。
秦思思聞言已經舔了舔唇畔，開心：“是小舅舅！舅舅，不爸爸，你把小舅舅也拉進來一起玩啊！”
敖長生眉頭緊擰：“奇怪了，人類的聲音怎麽傳入進來的？”
敖鑌按著脖頸，“龍鱗！秦恒怎麽會拿到我的龍鱗？”
“你送給我姐那奇奇怪怪的寶石是龍鱗？”秦彬說著倒抽一口氣涼氣：“我爸你岳父把那個寶石打造成長命鎖了。這……這對你有影響？”
邊說秦彬看著敖鑌手落在脖頸處，問的小心翼翼。
“沒影響，甚至我還能收到龍鱗釋放出來的能量。”敖鑌摸了摸自己的脖頸，有些悵然：“就是回想從前，愈發……愈發割舍不下。”
遮掩住自己的絕望，敖鑌再一次追問：“那怎麽會在秦恒手裏？長命鎖總不會給秦恒帶吧？”
“重，爸爸不是我不帶長命鎖，是非常重，脖子疼。”秦思思聽得自己聽得懂的話，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：“好重的！”
“重？”
“老爺子改造的有點花裏胡哨的。”秦彬解釋了一句，聽得繼續傳來的聲音，問道：“你們這個空間時間流逝，跟外界時間一致嗎？”
“當然一致了。”敖鑌道：“時間是最公平的事情。”
“那再問一句，我們的意識被拉入空間，那其他人木頭人呆滯的狀態是為什麽？”秦彬問。
聞言敖鑌後知後覺，回答的小心翼翼：“相當於催眠後熟睡狀態。”
“你們這兄弟兩不靠譜一如既往啊！”秦彬得到篤定的回應，後怕不已：“難怪秦恒琢磨著傳消息，接連強調時間！”
“趕緊的，我們先回去。”
催促著，秦彬腦海瞬間回想著等會該如何解釋的一連串“非科學”事情，豈料就聽得耳畔一聲氣急敗壞的怒吼：“可再也沒有能量了！”
秦彬駭然。
敖長生眼巴巴的看著秦彬，看著似乎能夠做主的秦彬，淚汪汪著，話語卻飛快：“地球毀了，我也沒有能量了，飛船能量也耗盡了。只能維持系統的基本運轉。你們出去就再也見不到我們了。”
“我想盡辦法逼敖鑌出來，是想把他的意識塞進植物人中。我把第四次搶來的植物人偷偷塞進龍宮實驗室了。”
“就是你們先前綜藝遇到海嘯的時候。”
“我跟他又因此吵架。”
“他簡直有病的，他不理我。”
“你理我好不好，咱們不要出去了，就在系統空間。思思想要小舅舅，那我就想辦法把小舅舅也拉進來。我有龍鱗龍骨，拔下來能夠撐我們一百年幸福快樂生活在一起！”
帶著天真的哭泣聲響起，聽得人酸澀不已，但是秦彬還是嘆口氣，拒絕：“長生，咱們都要長大，都有自己的責任和使命。”
“小叔叔，不哭。”秦思思擡手想給人擦擦淚，“我不僅想要小舅舅，還有我新認識的大明星二舅舅，我的敬文叔叔，我的……”
一連串的親朋好友羅列著，秦思思昂頭看看自己所處的空間，“雖然我不知道這個地方能夠藏多少人，可是這裏沒有商場，沒有肯德基，沒有兒童淘氣堡，沒有電玩城，沒有游樂園，沒有學校，沒有游泳池，沒有……”
“沒有好多好多我喜歡的東西。”
“我可以想辦法造出來！”敖長生急聲承諾：“我可以的，我可以學！”
“可我還是會長大啊，這只是小朋友秦思思喜歡的東西，等我當小學生了我就不喜歡玩，或許喜歡去書店看書，去天文館，去博物館，去大學城了呢，再等我長大當初中生了，我又會喜歡其他東西，比如去買包包，去追星打call去看演唱會，凱莉的姐姐就是粉絲，她給我們安利了顧森哥哥，我也好喜歡的。但是等我當初中生了，或許我就不喜歡顧森哥哥，我會其他其他大明星，要很酷的搖滾範……”
比劃了一個酷帥的姿勢，秦思思道：“更別提我還要當高中生當大學生研究生，然後下基層當廠長歷練。外公答應過我的，小舅舅去實習就是當流水線車工，但我去實習就是當廠長！當糖水加工廠的廠長，我可以吃好多好多糖了！”
秦彬聞言哭笑不得：“好，當廠長，咱們思思得有繼承人的牌面！”
敖長生扁嘴：“我可以辦到，我腦子裏有知識，我可以學！”
邊說敖長生急促：“敖鑌，你說句話啊！”
敖鑌靜靜當看著眉眼間帶著亮光，仿若對自己未來有了明確規劃的秦思思，笑了笑：“思思真棒，爸爸……爸爸都沒有你那麽有規劃，爸爸都沒有那麽明確的職業規劃。”
爸爸也定會讓你的未來光明，讓你有未來。
“所以我早就說了，我帶你們飛呀！”秦思思神氣揚揚：“我的未來舞臺很大的，我要一代比一代強，研發飛船沖向宇宙！”
“我要是在這個地方，那怎麽說來著？”秦思思看向秦彬。
秦彬摸著敖長生的腦袋，望著人額頭那突起的小犄角，沈聲道：“金鱗豈是池中物，一遇風雲變化龍！”
秦思思一拍掌：“對的，就是這麽拽的，這麽酷的！聽起來熱血沸騰的！”
“所以小叔叔再見！”
“我小舅舅催的那麽急，肯定有事情發生了，我要回去了！”
敖長生放聲大哭：“不要！”
“那就頂峰相遇！”秦彬聽得傳入耳畔的哭嚎，覺得自己耳朵都聾了，忍不住拔高了音調，給龍崽畫餅：“再哭我走之前給你羅列一連串的書單，讓你寫讀書筆記，三千字起步！”
與此同時，屋內秦恒疼得撕心裂肺：“艹，你們撒手啊！”
聽得骨節都似乎發出聲響了，帶著長命鎖的思思外公看著被反手擒拿，扣在地上的秦恒，急得不行：“諸位你們看清楚，是小兒秦恒，是秦恒，不是小偷！”
挾制住秦恒的警察一怔，神色帶著些清明，看向自己手下不斷掙紮的秦恒，急急忙忙撒手，邊去攙扶人起身：“怎麽是你？”
“得虧我沒說殺人了，否則我死定了。”秦恒面帶痛苦，後怕不已的看著其他安保人員，嚇得舌頭都打結，結結巴巴解釋：“我……我聽說你們會訓練出肌肉反應，在睡夢中也十分警惕，所以……所以我這不是嘴賤大膽嘗試一下。”
因屋內動靜，一個激靈逐漸清醒過來的眾人齊齊看向秦恒。
秦恒哎喲哎喲叫個不停，訴說著他們進入會議室的前因後果：“我……我們問話完，有新的病變情況，結果一進來就發現你們一動不動跟個木頭人一樣。各種科學無法解釋你們集體出神的現象，所以我嚇得找了我爸爸。我爸就差求神拜佛了，這不還掛著長命鎖求個保佑。”
“我小說看多了寫多了，就琢磨著驚一下。”
“你們得給我算見義勇為啊！”
秦彬聽得傳入耳畔的絮絮叨叨，垂首看了眼秦思思。
秦思思把腦袋埋進自家舅舅懷裏，遮掩住自己知道小秘密的小眼睛。
見狀，秦彬輕輕拍撫著人後背，感受著秦思思呼吸間帶著的溫熱氣息，那種鮮活的氣息，不由得狠狠松口氣。
然後他飛快攫取話語重點：“秦恒，幾歲了，都畢業了這麽還像個孩子一樣？別鼓著自己吐槽了，什麽病變情況，怎麽會讓你知道？”
秦思思順著秦彬的話語，擡眸看向秦恒，沒忍住自己的情緒，擡手：“小舅舅抱抱，我……我想吃肯德基了。”
秦恒當即不揉手了，立馬擡手抱過秦思思，小心翼翼哄著：“好，小舅舅立馬帶你去吃。”
“嗯。”
“先說正經事。”秦彬見狀催促著，“也註意場合！”
“正經事就是我發現最近的感染者又咱們秦家工廠的管理層。”秦恒語速飛快：“所以我請技術員聯系醫療傳染管理處詳細羅列，就發現最新的感染者名單，基本上都是工廠管理者。”
“可能開始涉及工業汙染，化工汙染這一塊了。”
秦彬面色一沈：“你說我秦家有蠹蟲？”
“哥您老別急，秦家貌似還行，有些蠹蟲，但那些蠹蟲的傷不算重。我聯系當地員工去調查了。其他人，比如白家葉家，那些管理層甚至已經向家屬發展了。”
頓了頓，秦恒表情肅穆了些：“這個比較嚴重，向家屬發展了，尤其是葉家。目前就我看到的感染者信息來看，葉家比較重。”
剛清醒的總負責聽得這信息，看向助理。
助理立馬把最新匯總的資料呈交，邊壓低聲：“職位這一點是秦恒發現的，他總結的也不錯，好像因為汙染所以裂變的特別快，甚至有失控跡象，朝家屬傳播了。”
總負責聞言一目十行看過最新的資料，垂首看了眼自己的手腕，“我們失去意識多久？”
“65分03秒。”
總負責牙根緊咬，盯著先前出現敖長生的屏風，咬牙切齒的開口問道：“你們外星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窺伺，是覺得我們好控制？！”
這一聲質問來襲，整個會議室眾人都被嚇得一顫。
秦思思渾身僵硬，擡手緊緊抓住了秦恒的衣服不撒手，默默望著天希冀：“小叔叔要乖乖的，爸爸也要平平安安。”
像是老天爺聽到了她的祈禱一般，下一秒秦思思就看見了熟悉的紅芒再一次出現。
見狀，秦思思狠狠松口氣。
果然，每一個幼崽，不管什麽種族，都害怕作業哦！
敖長生飛快看了眼懂自己會寬慰自己的好侄女，止住沖過去要抱抱的沖動，沈著臉不虞著：“控制個屁，你們人類忒不講武德了！”
“切斷電源就算了，你們還拔網線。方圓十裏的網線你們還拔掉！”
“你們自己系統的網竟然不給我蹭。”
“我沒有網，靠什麽顯擺自己威武的身軀？”敖長生委屈控訴：“你們這些糟老頭子，不懂網絡不懂信號塔對黑客的重要性嗎？”
聽到這番控訴，所有人齊齊沈默。
“那這些病變怎麽回事？你說好的同態覆仇呢？”總負責人咬著牙讓自己調整思緒，跟得上這外星人的思維。
“可不就同態覆仇。”敖長生一聽這質問，一昂頭，又神氣揚揚起來：“你們排放汙水，害的是全江河的生物，好不好？比如秦家那些偷偷排放不達標的，我就只涉及排放者。但是某些工廠連最基本的汙水處理都不處理，就直接排放，那我就自然禍連全家了。”
“你們人類不都講究誅九族嗎？”
“放心，我很公平的，國內國外我一視同仁。那些害我吃洋垃圾的仇，我也必報！”
總負責側眸看向助理。
助理看著每分每秒都在更新的名單，點點頭：“還有兩個商業大鱷。”
看著名單，總負責頭疼。
轉眸間看著屋內唯二的幼崽，他眸光閃了閃，聯想著先前兔崽子的話語，帶著些試探，邀請道：“那這麽晚了，要不一起吃肯德基？”
聞言，敖長生眸光一亮：“能打包嗎？”
總負責努力微笑，讓自己肅穆的國字臉硬生生擠出笑容：“為什麽要打包？現吃不香嗎？”
“香啊！可是……”敖長生耷拉腦袋，不虞：“我……我哥哥來接我回家了。”
“那個叔叔，你看我也算給你們人類除掉蠹蟲對不對？我那麽乖對不對？你們能不能給我一張獎狀啊？”
總負責迎著敖長生那可憐巴巴的眼神，覺得自己瞬間血壓跟著升：“你……你……感情還是離家出走的？”
“誰說我離家出走了，我是光明正大的飛船出故障了，是飛船不認識路，又不是我的錯！”
“再說了，按著你們人類的說法，我這個叫變形計！”
“叫康熙微服私訪記！”
聽得這一聲聲的詭辯，總負責按著額頭突起的青筋，硬生生擠出微笑：“好，給你獎狀，只要告訴叔叔你到底怎麽擴散病毒的！”
“利用風利用水利用網絡定位，利用小動物傳播……”敖長生老老實實的回答。
秦彬聞言微微松口氣，眼角餘光瞄了眼自家老爹脖子上掛著biubiu閃的長命鎖。
長命鎖的龍鱗能多支撐兄弟倆在空間多呆一會兒，處理好這個世界敖長生留下的痕跡，但……但終究會有分別的時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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頃刻間雞飛狗跳，連帶整個空間都地動山搖。
秦彬環抱著秦思思，輕聲安撫不怕後，豈料就撞見自家外甥女雙眸亮晶晶的，就差拍手叫好了。見狀，他趕緊道：“先說正經事，末日喪屍到底怎麽回事？”
正掙紮的敖長生聞言恨不得拉著兩人給自己評理：“五年前發生意外後，我費勁千辛萬苦回到飛船，坐著時光穿梭機去救那個誰。”
敖·那個誰·鑌沈默。
敖長生看著敖鑌難得黯然的神色，卻是愈發趾高氣揚狀，豎著手指頭對準秦思思：“第一次，我搶回敖鑌了。但是實驗室調查，他被關在我找不到的地方了。”
“第二次，我學聰明了，等著爆炸那一瞬間搶回敖鑌的身體了，讓他假死。但問題又來了，敖鑌是個大聖母，想要提前改變意外。”
“第三次，時光穿梭機壞了，我晚了一步。本來我還很理智的！”敖長生強調著，邊看向秦思思，“按著哥哥說的，也要保護嫂子。可我又晚了一步。這晚了也就算了，結果太慘了，我不會修時光機。所以我就想著找秦彬。”
秦彬一怔，問的小心翼翼：“然後呢？”
秦思思迫不及待開口：“我終於聽懂了，我舅舅可厲害了！”
“然後我還沒找到你們住哪裏，就有消息傳過來，秦思思被綁架了。”敖長生回想著自己的經歷，雙眸都溢出血水來：“那些貪婪的人類覬覦科研成果，拿思思當人質威脅你們。而你們這些人類，所謂的親友，一個個顧全大局，一個個腦子想法那麽多，想著顧全大局！錯過了最佳救助時期。”
音調帶著些尖銳，敖長生憤恨的瞪著秦彬：“那個時候秦思思才三歲，她瘋了。”
猝不及防被兩次點名道姓的秦思思看著雙眸猩紅的敖長生，忽然間覺得自己胸腔悶悶的，愈發難受，就好像要做一百道數學題那樣的難受。
同樣是三歲崽崽呀，怎麽會做那麽難的題呢！
“小叔叔，你那個時候應該比我還害怕吧？”秦思思定定的看著跟他一樣，愛舉著手指頭算術的敖長生，跟她一樣好像寶寶，稀裏糊塗不會算數的小叔叔，不自禁跟著舉著手指頭。
“1、2、3！”
鄭重的一個數一個數數著，秦思思擡眸與敖長生四目相對，道：“小叔叔，沒有哥哥，沒有熟悉的人，連文化信仰，比如媽祖娘娘玉帝爺爺都沒有。”
“光想想，就好慘。”
“難怪你那麽喜歡嚇唬人。”
萬萬沒想到從秦思思嘴裏聽到這一聲擔憂，敖長生剎那間覺得自己所有的委屈都好像一瞬間有了宣洩口，“我……我才不害怕，我可是龍，你們人類還是很敬畏龍的！”
秦彬被因敖長生的話語心驚膽顫時，聽得秦思思這番訴說，再看看梗著脖頸，卻明顯強撐著的敖長生，不由得表情變了又變。
有那麽一瞬間，他甚至不敢擡眸去看敖鑌一眼。
敖長生這個弟弟是慘，但敖鑌這個哥哥，落難的大王子恐怕這些年，日子也不好過。
敖鑌眼眸閃了閃。
看著敖長生傲嬌嘴硬，但眼淚卻是嘀嗒嘀嗒流，即便是虛體，但淚水卻是真真實實的，便覺得這一幕帶來精神的疼痛，比起自己剔除龍骨拔掉龍鱗，還疼。
刻入基因裏的疼痛。
後悔自己先前言語太過苛責，後悔自己從未履行哥哥的責任，想過好好教導弟弟，後悔自己顧慮太多……
“是我這個當哥哥的不稱職，沒有好好教你。”敖鑌愧疚著看著自己的弟弟，聲音也帶著些哽咽，“沒有保護好你。”
梗著脖子說自己厲害的敖長生聽得上空傳來的話語，驚駭得瞪圓了眼睛，看向敖鑌：“你竟然跟我道歉，你不嘰嘰歪歪大道理一連串的？那就帶著我們走，回飛船開開心心，反正飛船那麽大！”
說到最後，敖長生尾巴都翹起來，搖擺著。
看著瞬間眸光帶著希冀的弟弟，敖鑌彎腰摸了摸人腦袋上突起的犄角，又緩緩看向秦思思，喑啞著聲開口：“對不起。”
“作為爸爸作為哥哥，我更要保證你們好好的！”
簡簡單單的一句話，帶著成年人都聽得出來的決然，那種視死如歸的決然。秦彬聽在耳裏，再看看縈繞著的白光，在華夏文明中代表著死亡的白光，就覺得自己眼皮忍不住的跳起來。
哪怕現如今沒有實體，可他內心的焦灼，那種克制不住的生理反應，真真實實的，似乎從骨子裏溢出來一般，讓他整個人都害怕起來。
來回深呼吸一口氣，秦彬率先擡手去拉敖長生的手，不容置喙著：“你跟思思手牽手，排排坐。”
“思思先履行繼承人的責任，帶好小叔叔，咱們先聽你爸爸把話說完。”
“敖鑌，你給我說清楚。”
“思思都知道一個好漢三個幫，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的道理！”
傷心的秦思思聞言立馬去拉敖長生的手，帶著信任道：“小叔叔，你靜靜的不說話。我舅舅可厲害了，是董事長，可會處理事情了。”
敖長生看著湊向自己的外甥女，又看了眼敖鑌，扁扁嘴：“那……那我先聽一聽。”
“嗯。”
看著秦思思點頭若小雞啄米，敖長生有樣學樣的點點頭。
於是下一秒，就出現了一模一樣的點頭畫面。兩個粉妝玉琢的小朋友端坐著，表情真摯又覆雜，帶著緊張與希冀，帶著天真與傲然。若是傳到視頻網站，沒忍住能夠風靡全網，引發所有人哇哇叫著真可愛。
讓人看著就忍不住會心一笑，好像所有的煩惱與憂愁一掃而空，渾身上下能夠燃燒著熊熊鬥志。
敖鑌看著，眼裏帶著不舍，但有些事情他此時此刻也不得不說出口，訴說著由於他教育不善引發的危機：“第三次，長生跟這回一樣，報覆他眼裏的壞人，設置了病毒。”
這一聲，像極了傳說中的破舊老水車，像極了喉嚨被火灼燒而後撕裂一樣，像極……總而言之，“難聽”的要命。秦彬唯恐兄弟倆又勾起什麽過往的情緒，竭力笑了笑，緩解緩解眼下無聲的哀慟。
“其實我自始至終好奇一件事，以長生馬戲團的學歷，他是怎麽研究出喪屍病毒的？”
“你們人類在野生動物上安裝GPS芯片忘記了？”敖長生一聽這質疑，瞬間顧不得傷心了，傲然道：“我哥給我安裝過智能芯片啊。奧斯帝國所有文化以及你們人類國家圖書館的知識，我哪裏不會點哪裏。”
“喪屍病毒而已，我潛心研究了兩年，就操作出來了！”敖長生連筆帶劃：“本來一開始我想報覆壞蛋的，但是你們人類真的腦袋奇奇怪怪的，想法很多。所以就擴散開來了，且我超級厲害的，這個病毒還會自己突變！”
秦彬聽到這個真相，恍恍惚惚紅紅火火：“智能芯片？”
頓了頓，他忍不住問：“有智能芯片，這打架還打不過？”
“理論和實踐還是有區別的。”敖鑌垂首，聲音都弱了些：“像我，一開始打架不也打不過你。”
“當然也是因此，我才認識到學習的重要。知識需要自己學習理解才能更好的應用。”敖鑌愧疚著：“長生其實挺善良的，恩怨分明，就是我……就是我沒引導他正確的適應社會，以致於他闖下彌天大禍，毀了整個太陽系。”
秦思思托腮，驚訝的看著敖長生，低聲：“小叔叔，太陽系啊，我去天文看過的，好大啊。”
“一般啦！”敖長生拍拍秦思思的肩膀，一臉淡然：“據說我成年後，一爪能夠毀滅一個小行星呢！”
秦彬聽得身旁這番對話，下意識的渾身一僵：“敖鑌你……你……你別誇大其詞啊，好好的喪屍病毒而已，怎麽還會毀太陽系？”
到最後他甚至都覺得自己三觀被重塑了一遍，覺得喪屍病毒沒什麽要緊的。
“喪屍發生後，人類秩序亂了一陣子。”敖鑌瞧著神色驟變的人類好友，再一次覆雜的嘆口氣，訴說自己知道的事情：“但很快在國家的強制之下，還是找到了新的秩序。沒被感染的人類建設了安全基地。本來一切算往好的方向發展，但是……但是……”
瞧著結結巴巴好像羞於提及的哥哥，敖長生不虞：“本來就是敵對關系，為什麽不能說？本座帶著喪屍大軍一次次的進攻安全基地。這些人類就又開始分崩離析，打算帶著精英跑向宇宙！”
“這對我來說十分方便了，”敖長生說著還忍不住插個腰：“我就把那些精英抓過來給我修時光機！”
帶著驕傲口吻的話語像是電鉆一樣，能夠鉆進人的腦海裏，刺激著整個人都徹徹底底因疼痛而傻眼了，而氣憤到無話可說。
秦彬來回反覆調整自己的呼吸，彎腰與敖長生四目相對，問的小心翼翼：“長生啊，你為什麽不自己修時光機呢？不是腦子裏有芯片嗎？”
“雖然有芯片，但是奧斯文，我不認字啊！”敖長生理直氣壯：“我得從新開始學，那得等個十年的，且還沒有設備，多麻煩。找人類來修簡單，反正這個時光機也不難，那個龍宮飛船改造一下就行。”
“……懂了。”秦彬回應著，邊看了眼秦思思。
秦思思跟著點點頭：“我也懂一點點了。小叔叔我跟你好像啊，系統叔叔給我展示那麽多字，我都不認字！”
“是你跟我好像，懂嗎？”敖長生嘚瑟的眉頭一挑。
敖鑌瞧著叔侄兩倒是其樂融融的一幕，笑了笑：“時光機修覆後，長生就進行了第四次穿梭。這一回，他依舊慢了一步，沒有阻止實驗室意外發生，但搶走我的遺體，灌了基因液。”
“本來也算成功完成他的目的了，可惜……”
深深嘆口氣，敖鑌嗤笑著：“時光機攜帶了喪屍病毒，且還是變異版本的。”
秦彬倒抽一口氣：“現在是你們兄弟兩第四次穿梭？”
讀書的重要性可體現出來了，否則重刷四次，這馬戲團文憑還是無法順利“通關”。
“不是。”敖鑌言簡意賅解釋：“第四次，就是徹底地球毀滅，太陽系毀滅。因為一來穿梭次數太多，又時光機修覆時有問題，原本秩序井然的平行世界交織在一起，能量紊亂了。”
“二來，地球本就自然資源，比如風能水能因汙染逐漸不純，禁不住長生無意識的吸收。”
“三來，變異的病毒自然進化和選擇了。人類能共患難不能共富貴就罷了，還有幾個不要命的瘋子。”
“這些變量超出了地球自然的承載能力，地球毀了。乘坐飛船離開的人類，被人類報覆了，飛船炸了。”
這一二三四羅列的清清楚楚，條理分明的。秦彬剎那間覺得自己心跳都噗通噗通加快跳動起來，“那現在……”
“我帶著飛船接了幸存者。如法炮制，把幸存者的意識保留下來，投射到系統空間。”敖鑌喑啞著訴說自己曾經的補救計劃：“本來這番操作後，我想要進行第五次時光機的。但我跟長生發生了矛盾，飛船內的實驗室出了故障。”
“幸存者的意識，竟然……竟然……”
敖鑌看向秦思思，又看看秦彬，垂首，帶著愧疚：“跟我原本的系統小說結合在一起了。我……我當初選擇了不少養崽文。”
“這還不是最糟糕的，糟糕的是，幸存者中李悅悅的腦電波更強一些，其他的人類幸存者順著血緣的親近，也都擠進了同一小說空間。”
“所以——”
克制不住的拉長了音調，秦彬想要趁著這段時間好好的想想，但腦子裏的千言萬語還是抵不住自己這一刻陡然得知真相的驚駭：“我們覺得小說邏輯有問題，只是因為我們活在李悅悅的腦洞裏？”
“可以這麽說。”敖鑌聞言，點點頭。
“那思思的系統？”
“本來是你的系統。”敖鑌看著秦彬，聲音都輕了些：“發現實驗室故障後，我本想用反派系統試探試探你，畢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。但……”
不自禁轉眸看向秦思思，敖鑌道：“或許是血緣關系，系統更親近思思，所以綁定了思思當宿主。”
秦思思眸光一亮，驕傲的挺胸膛：“這話我聽懂了！”
“因為你是我爸爸，你是系統的大boss，所以系統這個小弟就更加喜歡我！要給我當金手指！”
帶著些急促又驕傲的話音傳入在場兩個成年人耳裏，讓兩人面面相覷。
秦彬笑著讚譽秦思思理解力棒棒後，張口無聲問：“秦楓重生呢？”
敖鑌同樣無聲的回答：“你的意志力堅定，不趁著你疲憊很難讓系統綁定。我在發現系統綁定思思後，就刺激秦楓重生外加覺醒。”
“重生的劇情有小說畫面，但更多的也是秦楓切切實實發生過的事情，他逃避當影帝是真的。”
末了，敖鑌帶著些後悔：“我……我也是先入為主了，以為秦楓知道劇情。這好歹是個天才，有力挽狂瀾的能力。沒想到跟思思關系近的是秦恒。”
“真沒想到秦恒……秦恒好像一夜之間就長大了，靠譜了。”
感慨著，敖鑌腦海似乎浮現出咬牙切齒桀驁不遜的秦家三少，那曾經標志的一頭雞冠頭，都像是在訴說人的聰慧。
“有句話叫養兒方知父母恩。”秦彬聞言笑意加深了幾分，帶著與有榮焉的傲然，訴說著些家庭溫情：“大家互相理解。一開始我也訝然，但沒辦法我得處理秦家商務，思思打小就是我爸和秦恒帶大的。”
“他們父子倆一起研究科學育兒，研究奶粉怎麽泡，做成分黨，分析奶粉果脯……一樁樁一件件的，有矛盾但也互相理解了。”
“人類養孩子真覆雜，也真幸福。”敖鑌眼裏溢出濃濃的不舍看向秦思思：“我……我們都是放在培養皿裏，會有育兒機器人批量餵養營養劑。我的父皇母後算疼我的，會給我打造宮殿，會順著我。”
“我也想順著長生，但……”
敖鑌摸了摸敖長生的腦袋。
原本聽著一聲但，敖長生下意識想回懟幾句聖母的，可迎著敖鑌望過來的愧疚眼神，他還是訕訕止住了自己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，“你……你不是順著我嗎？”
“但順過頭了，沒有教好你。”敖鑌昂頭看向自己搭建的星空：“真對不起，哥哥第一次做哥哥。”
“你一個未成年犯錯，按著人類規矩，需要我這個監護人負責。”
“我……”
敖鑌慢慢收回自己的視線，看向秦思思，覺得自己接下來的話語殘酷至極：“爸爸對不起你。”
“你們這個世界縱然現如今規章制度漸漸齊全發展不錯，但因為地球都被毀了，因此這個世界撐不了多久。”
“爸爸需要去研究如何修覆地球，才能保證思思有幸福快樂的生活空間。”
秦思思一個字一個字的在心裏默念了一遍，而後搖搖頭：“我聽不懂，但又隱隱約約的覺得自己好像懂一點點。”
擡手指比劃著，秦思思定定的看著眼前與自己視線持平的敖鑌，“好像……好像那個什麽來著，小舅舅！”
秦彬聽得這聲呼喚，強打著精神，笑著舉例說明：“就好像黑小虎。你小叔叔就像黑小虎，為了獲得麒麟血救黑心虎，所以追殺麒麟追殺七劍。可是人類世界沒有七劍，所以森林就被毀了。所有……所有的動物都沒有了家園。”
這耳熟能詳的例子一入耳，秦思思雙眸溢出了眼淚，“難怪我剛才就覺得心裏悶悶的，覺得小叔叔好可憐。原來我跟小叔叔一樣啊，都想著要救家人。”
帶著哭腔的話語一出，敖鑌擡手遮掩住自己眼裏的愧疚淚水。
“但是……但是……”秦思思看著身形似乎都帶著些戰栗的敖鑌，眼眸閃了閃，第一次開了口，稱道：“爸……”
相比跟著小舅舅嫻熟的開口喊爸爸，這一回，秦思思看著自己做夢夢到過的爸爸，咬著牙垂首。
默默在心裏念了好幾遍後，她才再一次看向敖鑌，道：“爸爸是不是不像舅舅那麽厲害，商業科研精通？爸爸就像小舅舅說的是科學家，只會埋頭研究？所以爸爸不知道怎麽勸小叔叔？”
這聲聲的困惑來襲，秦彬笑著輕輕拍撫秦思思後背，邊擡腳輕輕踹一下敖鑌，示意人精神一點。
秦思思其他不說，大局觀還是杠杠的！
“對，你爸爸啊還偏科，只顧著科研，不懂人文社科，不懂社會學，不懂律法。”秦彬沈聲道：“但是你爸爸還是很厲害的英雄。現在他需要去幹一件很偉大的研究，要隱姓埋名好多年。”
“那爸爸你去完成研究啊。”秦思思聞言毫不猶豫說完，迎著對方駭然擡眸的眼神，又覺得自己胸膛悶悶的。
於是她擡手捂著自己的心，即便聽不到砰砰的心跳聲，但她還是想要把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，免得因語言帶來誤會：“雖然……雖然我在開學的時候，在父親節母親節都很羨慕其他小朋友，我還催促舅舅們結婚給我找一個舅媽，因為這樣我也算四舍五入有個媽媽了。但是……但是我還是想要自己的爸爸媽媽的。”
這聲帶著急促的解釋讓敖鑌愈發心痛如絞，他咬了咬唇畔，鄭重承諾著：“爸爸一定會很努力，很努力的修好飛船，很努力的帶著媽媽來見你好不好？”
秦思思搖搖頭：“還是不要了。”
“我聽不懂具體的，但是你們……”
邊說秦思思豎著手指頭：“我數著呢！”
“你們當董事長太弱了，單打獨鬥的，還沒有諸葛亮輔導，沒有職業經理人，所以還是我帶你們飛吧！”
萬萬沒想到從秦思思嘴裏聽到這話，所有人都震驚了。
“你們就相當於去雷峰塔修煉十八年，對不對？”秦思思傲然開口：“我就相當於白素貞的崽崽，是狀元郎！”
“等我考上狀元了，我就可以求佛祖開恩，求觀音菩薩開恩，把你們放出塔！”
“你們不要覺得我聽不懂，我可厲害了，跟著外公和小舅舅看了好多動畫片還有經典名著！”
“閱讀量很厲害的！”
邊說，秦思思擡手比劃一個勝利的姿勢：“所以爸爸你也開心一點嘛，你也別壓力那麽大，白得一狀元郎崽崽呢！”
“最重要的是，我記得外公說過的，做錯事要懲罰的。白素貞為了愛情水漫金山寺，傷害了很多無辜的百姓。這樣非常不好的。現在神仙劇思思也不能看，因為動不動要三界為了愛情陪葬！”
敖鑌楞楞的看著渾身上下帶著自信的秦思思。
就見人唇畔一張，話語篤定決然：“作為一個繼承人，不管是愛情還是親情還是什麽兄弟情，都是要理智的，即便要犧牲，也只能犧牲自己的利益。”
秦思思迎著敖鑌呆楞的眼神，嘴角一彎。
摸了摸自己的腦袋，她絞盡腦汁回憶著自家外公說過的話，還佝僂著身，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須，模仿起來：“不能濫用權力去損害普通人的利益。這樣不是一個合格的繼承人！”
“思思以後是家主，更要三思後行。”
敖鑌目瞪口呆，望著說得在情在理，望著說得字正腔圓，望著似乎自己思考後說出口的秦思思，望著眉眼間帶著些英勇銳利，真有傳說中王者之風的秦思思，不由得扭頭看向秦彬：“你……你……我岳父好厲害啊！思思……思思這麽遠見卓識的，這……這你們確定是我的孩子嗎？”
“不可思議！”
秦彬眼角餘光瞄了眼同樣傻眼的敖長生，再瞥了眼驚駭到結結巴巴的敖鑌，翻了個白眼：“什麽叫耳濡目染，知道了吧？”
“九年義務教育書都教你了，以史為鑒，可以知興替！”
秦思思傲然：“所以爸爸你放心離開我吧！”
“我在舅舅身邊會很快樂長大的。”
“還有小叔叔，你可以多看看動畫片，多玩玩游戲的。我舅舅說的好有道理的，我們有嘴巴可以跟麒麟溝通的。”秦思思看向敖長生，有樣學樣的，“我聽不懂你到底闖什麽大禍。”
“我沒有闖禍！”敖長生委屈：“是人類自己最後內、鬥，不管我的事情。”
“好，不關你的事情。”秦思思哄著：“我之前跟你一樣，好喜歡打架當百獸之王，還喜歡建房子，我要建很酷的城堡。可在玩沈浸式游戲的時候，因為建城堡植被被沖刷，泥土流失了，環境汙染了。因為打架，因為讓所有小動物們當苦力，等發生災難的時候小動物們不是跑了就是死了，損失慘重……”
訴說著自己先前玩過的，記憶猶新，痛徹心扉的游戲，秦思思眼含淚珠，聲聲鄭重：“所以我懂舅舅說的話了。要是人人像我一樣想，殺來殺去的，不停止。那這個世界就沒有人了。這樣非常不好的。”
“我喜歡熱鬧，喜歡這個世界那怎麽說來著？”
“小……”
秦思思話鋒一轉，不容置喙吩咐道，“舅舅，你展開詳細說說！”
被命令的秦彬正帶著與有榮焉的驕傲，打算詳細展開說說，就聽得一連串叮鈴咣當的聲音來襲：“去拜什麽寺啊？瘋狂星期四啊，一星期攢下來的小金幣，可以買熱辣香的雞翅哦。”
“咬一口，小舌頭那個辣爽辣爽喲！”
“時間不等人喲，錯過了今晚就又要等一個星期了！”
秦彬一怔。
秦思思聞言已經舔了舔唇畔，開心：“是小舅舅！舅舅，不爸爸，你把小舅舅也拉進來一起玩啊！”
敖長生眉頭緊擰：“奇怪了，人類的聲音怎麽傳入進來的？”
敖鑌按著脖頸，“龍鱗！秦恒怎麽會拿到我的龍鱗？”
“你送給我姐那奇奇怪怪的寶石是龍鱗？”秦彬說著倒抽一口氣涼氣：“我爸你岳父把那個寶石打造成長命鎖了。這……這對你有影響？”
邊說秦彬看著敖鑌手落在脖頸處，問的小心翼翼。
“沒影響，甚至我還能收到龍鱗釋放出來的能量。”敖鑌摸了摸自己的脖頸，有些悵然：“就是回想從前，愈發……愈發割舍不下。”
遮掩住自己的絕望，敖鑌再一次追問：“那怎麽會在秦恒手裏？長命鎖總不會給秦恒帶吧？”
“重，爸爸不是我不帶長命鎖，是非常重，脖子疼。”秦思思聽得自己聽得懂的話，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：“好重的！”
“重？”
“老爺子改造的有點花裏胡哨的。”秦彬解釋了一句，聽得繼續傳來的聲音，問道：“你們這個空間時間流逝，跟外界時間一致嗎？”
“當然一致了。”敖鑌道：“時間是最公平的事情。”
“那再問一句，我們的意識被拉入空間，那其他人木頭人呆滯的狀態是為什麽？”秦彬問。
聞言敖鑌後知後覺，回答的小心翼翼：“相當於催眠後熟睡狀態。”
“你們這兄弟兩不靠譜一如既往啊！”秦彬得到篤定的回應，後怕不已：“難怪秦恒琢磨著傳消息，接連強調時間！”
“趕緊的，我們先回去。”
催促著，秦彬腦海瞬間回想著等會該如何解釋的一連串“非科學”事情，豈料就聽得耳畔一聲氣急敗壞的怒吼：“可再也沒有能量了！”
秦彬駭然。
敖長生眼巴巴的看著秦彬，看著似乎能夠做主的秦彬，淚汪汪著，話語卻飛快：“地球毀了，我也沒有能量了，飛船能量也耗盡了。只能維持系統的基本運轉。你們出去就再也見不到我們了。”
“我想盡辦法逼敖鑌出來，是想把他的意識塞進植物人中。我把第四次搶來的植物人偷偷塞進龍宮實驗室了。”
“就是你們先前綜藝遇到海嘯的時候。”
“我跟他又因此吵架。”
“他簡直有病的，他不理我。”
“你理我好不好，咱們不要出去了，就在系統空間。思思想要小舅舅，那我就想辦法把小舅舅也拉進來。我有龍鱗龍骨，拔下來能夠撐我們一百年幸福快樂生活在一起！”
帶著天真的哭泣聲響起，聽得人酸澀不已，但是秦彬還是嘆口氣，拒絕：“長生，咱們都要長大，都有自己的責任和使命。”
“小叔叔，不哭。”秦思思擡手想給人擦擦淚，“我不僅想要小舅舅，還有我新認識的大明星二舅舅，我的敬文叔叔，我的……”
一連串的親朋好友羅列著，秦思思昂頭看看自己所處的空間，“雖然我不知道這個地方能夠藏多少人，可是這裏沒有商場，沒有肯德基，沒有兒童淘氣堡，沒有電玩城，沒有游樂園，沒有學校，沒有游泳池，沒有……”
“沒有好多好多我喜歡的東西。”
“我可以想辦法造出來！”敖長生急聲承諾：“我可以的，我可以學！”
“可我還是會長大啊，這只是小朋友秦思思喜歡的東西，等我當小學生了我就不喜歡玩，或許喜歡去書店看書，去天文館，去博物館，去大學城了呢，再等我長大當初中生了，我又會喜歡其他東西，比如去買包包，去追星打call去看演唱會，凱莉的姐姐就是粉絲，她給我們安利了顧森哥哥，我也好喜歡的。但是等我當初中生了，或許我就不喜歡顧森哥哥，我會其他其他大明星，要很酷的搖滾範……”
比劃了一個酷帥的姿勢，秦思思道：“更別提我還要當高中生當大學生研究生，然後下基層當廠長歷練。外公答應過我的，小舅舅去實習就是當流水線車工，但我去實習就是當廠長！當糖水加工廠的廠長，我可以吃好多好多糖了！”
秦彬聞言哭笑不得：“好，當廠長，咱們思思得有繼承人的牌面！”
敖長生扁嘴：“我可以辦到，我腦子裏有知識，我可以學！”
邊說敖長生急促：“敖鑌，你說句話啊！”
敖鑌靜靜當看著眉眼間帶著亮光，仿若對自己未來有了明確規劃的秦思思，笑了笑：“思思真棒，爸爸……爸爸都沒有你那麽有規劃，爸爸都沒有那麽明確的職業規劃。”
爸爸也定會讓你的未來光明，讓你有未來。
“所以我早就說了，我帶你們飛呀！”秦思思神氣揚揚：“我的未來舞臺很大的，我要一代比一代強，研發飛船沖向宇宙！”
“我要是在這個地方，那怎麽說來著？”秦思思看向秦彬。
秦彬摸著敖長生的腦袋，望著人額頭那突起的小犄角，沈聲道：“金鱗豈是池中物，一遇風雲變化龍！”
秦思思一拍掌：“對的，就是這麽拽的，這麽酷的！聽起來熱血沸騰的！”
“所以小叔叔再見！”
“我小舅舅催的那麽急，肯定有事情發生了，我要回去了！”
敖長生放聲大哭：“不要！”
“那就頂峰相遇！”秦彬聽得傳入耳畔的哭嚎，覺得自己耳朵都聾了，忍不住拔高了音調，給龍崽畫餅：“再哭我走之前給你羅列一連串的書單，讓你寫讀書筆記，三千字起步！”
與此同時，屋內秦恒疼得撕心裂肺：“艹，你們撒手啊！”
聽得骨節都似乎發出聲響了，帶著長命鎖的思思外公看著被反手擒拿，扣在地上的秦恒，急得不行：“諸位你們看清楚，是小兒秦恒，是秦恒，不是小偷！”
挾制住秦恒的警察一怔，神色帶著些清明，看向自己手下不斷掙紮的秦恒，急急忙忙撒手，邊去攙扶人起身：“怎麽是你？”
“得虧我沒說殺人了，否則我死定了。”秦恒面帶痛苦，後怕不已的看著其他安保人員，嚇得舌頭都打結，結結巴巴解釋：“我……我聽說你們會訓練出肌肉反應，在睡夢中也十分警惕，所以……所以我這不是嘴賤大膽嘗試一下。”
因屋內動靜，一個激靈逐漸清醒過來的眾人齊齊看向秦恒。
秦恒哎喲哎喲叫個不停，訴說著他們進入會議室的前因後果：“我……我們問話完，有新的病變情況，結果一進來就發現你們一動不動跟個木頭人一樣。各種科學無法解釋你們集體出神的現象，所以我嚇得找了我爸爸。我爸就差求神拜佛了，這不還掛著長命鎖求個保佑。”
“我小說看多了寫多了，就琢磨著驚一下。”
“你們得給我算見義勇為啊！”
秦彬聽得傳入耳畔的絮絮叨叨，垂首看了眼秦思思。
秦思思把腦袋埋進自家舅舅懷裏，遮掩住自己知道小秘密的小眼睛。
見狀，秦彬輕輕拍撫著人後背，感受著秦思思呼吸間帶著的溫熱氣息，那種鮮活的氣息，不由得狠狠松口氣。
然後他飛快攫取話語重點：“秦恒，幾歲了，都畢業了這麽還像個孩子一樣？別鼓著自己吐槽了，什麽病變情況，怎麽會讓你知道？”
秦思思順著秦彬的話語，擡眸看向秦恒，沒忍住自己的情緒，擡手：“小舅舅抱抱，我……我想吃肯德基了。”
秦恒當即不揉手了，立馬擡手抱過秦思思，小心翼翼哄著：“好，小舅舅立馬帶你去吃。”
“嗯。”
“先說正經事。”秦彬見狀催促著，“也註意場合！”
“正經事就是我發現最近的感染者又咱們秦家工廠的管理層。”秦恒語速飛快：“所以我請技術員聯系醫療傳染管理處詳細羅列，就發現最新的感染者名單，基本上都是工廠管理者。”
“可能開始涉及工業汙染，化工汙染這一塊了。”
秦彬面色一沈：“你說我秦家有蠹蟲？”
“哥您老別急，秦家貌似還行，有些蠹蟲，但那些蠹蟲的傷不算重。我聯系當地員工去調查了。其他人，比如白家葉家，那些管理層甚至已經向家屬發展了。”
頓了頓，秦恒表情肅穆了些：“這個比較嚴重，向家屬發展了，尤其是葉家。目前就我看到的感染者信息來看，葉家比較重。”
剛清醒的總負責聽得這信息，看向助理。
助理立馬把最新匯總的資料呈交，邊壓低聲：“職位這一點是秦恒發現的，他總結的也不錯，好像因為汙染所以裂變的特別快，甚至有失控跡象，朝家屬傳播了。”
總負責聞言一目十行看過最新的資料，垂首看了眼自己的手腕，“我們失去意識多久？”
“65分03秒。”
總負責牙根緊咬，盯著先前出現敖長生的屏風，咬牙切齒的開口問道：“你們外星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窺伺，是覺得我們好控制？！”
這一聲質問來襲，整個會議室眾人都被嚇得一顫。
秦思思渾身僵硬，擡手緊緊抓住了秦恒的衣服不撒手，默默望著天希冀：“小叔叔要乖乖的，爸爸也要平平安安。”
像是老天爺聽到了她的祈禱一般，下一秒秦思思就看見了熟悉的紅芒再一次出現。
見狀，秦思思狠狠松口氣。
果然，每一個幼崽，不管什麽種族，都害怕作業哦！
敖長生飛快看了眼懂自己會寬慰自己的好侄女，止住沖過去要抱抱的沖動，沈著臉不虞著：“控制個屁，你們人類忒不講武德了！”
“切斷電源就算了，你們還拔網線。方圓十裏的網線你們還拔掉！”
“你們自己系統的網竟然不給我蹭。”
“我沒有網，靠什麽顯擺自己威武的身軀？”敖長生委屈控訴：“你們這些糟老頭子，不懂網絡不懂信號塔對黑客的重要性嗎？”
聽到這番控訴，所有人齊齊沈默。
“那這些病變怎麽回事？你說好的同態覆仇呢？”總負責人咬著牙讓自己調整思緒，跟得上這外星人的思維。
“可不就同態覆仇。”敖長生一聽這質問，一昂頭，又神氣揚揚起來：“你們排放汙水，害的是全江河的生物，好不好？比如秦家那些偷偷排放不達標的，我就只涉及排放者。但是某些工廠連最基本的汙水處理都不處理，就直接排放，那我就自然禍連全家了。”
“你們人類不都講究誅九族嗎？”
“放心，我很公平的，國內國外我一視同仁。那些害我吃洋垃圾的仇，我也必報！”
總負責側眸看向助理。
助理看著每分每秒都在更新的名單，點點頭：“還有兩個商業大鱷。”
看著名單，總負責頭疼。
轉眸間看著屋內唯二的幼崽，他眸光閃了閃，聯想著先前兔崽子的話語，帶著些試探，邀請道：“那這麽晚了，要不一起吃肯德基？”
聞言，敖長生眸光一亮：“能打包嗎？”
總負責努力微笑，讓自己肅穆的國字臉硬生生擠出笑容：“為什麽要打包？現吃不香嗎？”
“香啊！可是……”敖長生耷拉腦袋，不虞：“我……我哥哥來接我回家了。”
“那個叔叔，你看我也算給你們人類除掉蠹蟲對不對？我那麽乖對不對？你們能不能給我一張獎狀啊？”
總負責迎著敖長生那可憐巴巴的眼神，覺得自己瞬間血壓跟著升：“你……你……感情還是離家出走的？”
“誰說我離家出走了，我是光明正大的飛船出故障了，是飛船不認識路，又不是我的錯！”
“再說了，按著你們人類的說法，我這個叫變形計！”
“叫康熙微服私訪記！”
聽得這一聲聲的詭辯，總負責按著額頭突起的青筋，硬生生擠出微笑：“好，給你獎狀，只要告訴叔叔你到底怎麽擴散病毒的！”
“利用風利用水利用網絡定位，利用小動物傳播……”敖長生老老實實的回答。
秦彬聞言微微松口氣，眼角餘光瞄了眼自家老爹脖子上掛著biubiu閃的長命鎖。
長命鎖的龍鱗能多支撐兄弟倆在空間多呆一會兒，處理好這個世界敖長生留下的痕跡，但……但終究會有分別的時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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